“先前使用的法子不讨喜,倒不如你想法子,让寡人回宫就寝。”
虞浅沉思了片刻:“这,唯恐皇上不愿让奴婢这么做。”
“无妨,你倒是说说看。”
虞浅不再犹豫,道:“这亭旁无物相助,奴婢又为卑贱,您将易婕妤支走了,剩曹公公与奴婢在此,若奴婢说让曹公公搀扶皇上走,也不妥,曹公公年事已高,只需皇上允诺,奴婢便可搀皇上回宫就寝。”
皇上将手伸向虞浅道:“准了。”曹公公想要说不妥,但欲言又止,摇了摇头,罢了。
虞浅将皇上的手搭在肩头,搀扶着回了宫,皇上就寝于东檀宫后,曹公公将虞浅带到皇宫角落的屋子里,这里离皇上寝宫并不远就位于东檀宫的正后方,听闻曹公公说,这间屋子原本居住着一个女子,皇上对其也是颇为看好,结果不知为何莫名的死了,此事曹公公并没有细说,皇上为此伤心了许久,本打算不再寻找贴身的奴婢了,是曹公公劝了很久才劝通的。
曹公公在走之前还对虞浅说,要好好照看皇上,皇上若有不便,就算是深夜,皇上召她,她也要起身照看,不得含糊。他见虞浅点头后才离开。
这间屋子里的摆设显然颇有女性气息,精细的做工,陈列的书籍,还有那插在瓶中的几些新鲜的花束,可见那死去的婢女在皇上眼里的重要性。
一晚上,虞浅睡得很香,皇上也没有召见她,当晚虞浅在睡梦中看见一张模糊不清的脸颊,感觉像是含着一句话在嘴边,却又说不出来。
第二日清晨,虞浅就已经系好衣带,在皇上门外等候,这时传来打更人游走打更的声音,五更已到。
“皇上,奴婢进来了。”虞浅推开门,皇上穿着单薄的白衣淡黄纹内衬,坐在床上看着奏折。
“速速为我更衣,卯时已至,我要早朝。”皇上抬眼看了下虞浅,合起奏折放下。
“是”
“今日西蛮王要入朝见我,你呆在我身旁即可。”
“是”
传来皇轿,掺皇上着上朝去了。
“这不是才刚进宫不久的小婢女吗?为何不学奴婢礼就进宫服侍皇上?”大多数臣子低声窃语着,都带着奇怪的表情看着虞浅。
虞浅扶皇上坐上皇椅后,曹公公站了出来道:“肃静!”
大臣们纷纷排好队,毕恭毕敬的跪下: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“众卿请起,众卿们应了解,今日早朝不为他事,今日西蛮王要来觐见寡人,你们可怎想?”
“皇上!臣有话要说。”一个身着蓝袍拿着棕奏的大臣站了出来。
“许卿请讲。”
“这西蛮王如今来我朝必定不安好心……”
“报!皇上!西蛮王在殿外候着。”
“邀。”皇上揉了揉太阳穴。
“邀西蛮王上觐!”曹公公唤了一声,得到指令的侍卫立马跑出殿门,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“尤津西蛮王叩见皇上,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一个身穿貂裘狩衣的壮汉抱拳鞠躬致礼。
“西蛮王请起,今日造访寡人可是有何事商讨?”
“听闻皇上登基不久腿脚不便……哟!原来有侍女啊!恕我查实不周,原本听闻皇上因一御前侍女死了,因此不招御前侍女,看皇上无侍女,想将我地的上等侍女派给皇上使用,如今看似不需要了……不过”
“无妨,说便是”皇上仍然冷静应对他的冷嘲热讽。
“听闻皇上身旁婢女未曾学奴婢礼啊,这对维持朝政可不好吧。”
西蛮王如此挑衅,然而他也不可能知道虞浅未学奴婢礼就来侍奉,定是方才大臣们所谈论时听到的:“不知西蛮王从何听来这么荒唐可稽之事,如若宫中有众多的臣子都在商谈此事,那么寡人自然不能不知,可现在寡人都未曾知晓的谣言却入了西蛮王的耳中,不知西蛮王是从何得来的消息。”
“看样子皇上是真治理不佳啊!真是不凑巧,这大臣们传的是耳中想听不进都难啊。”西蛮王装作一脸的忠诚。
“哦!可真有此事?诸位?这谣言可有散播?”皇上轻巧的一问。
“臣等并未说过此话!”大臣们一个一个的纷纷说到。
西蛮王在众多人的否认中,自知辩解难堪,这里的官臣厚颜无耻,他气的脸色一黑:“怪我耳朵不好,我今日来就为送奴婢一事,既然皇上不用,那么时辰也不早了,我先行告辞了。”
待西蛮王走后,皇上一脸严肃:“诸位,从此以后不得在传寡人身边侍女之事,否则后果自负。”
“臣等谨记教诲。”
“许卿方才有话要与朕说,而如今朕身体不适,将事转交与曹公公,让其转告给我,退朝。”
许大臣道:“是,还望皇上保重龙体”
之后,这皇宫中安逸的很,没有了流言蜚语,虞浅由助教教学了各种奴婢的礼仪。
只不过好日子自然不长久,不知为何,易婕妤逐渐的喜欢天天前往侍女屋“造访”虞浅……
“易婕妤驾到!”
门被推开,易婕妤高傲的抬着头,对屋内的虞浅,翻了个白眼:“大胆虞浅,见本娘娘为何不行礼?”
“回娘娘的话,奴婢一时大意,并非有意。”虞浅站着鞠了一个躬:“娘娘,不知是何事劳烦娘娘大驾。
“哼!”易婕妤冷哼一声:“你要知道,皇上原本已经将这儿屋子给封死了,谁知你一来皇上就将这屋子给了你,本娘娘自然要来见见是谁这么大本事,怎么?”
“奴婢不敢。”
易婕妤嫌弃的看了看虞浅丑陋的面容:“来人,拿上来。”只见门外几个婢女端着个小檀木盒走了过来。
“这是你娘亲为你准备的礼物。”易婕妤笑着说。
娘亲给的礼物?娘亲尚未知晓我身处皇宫,又怎会……莫非!我那帮姐妹不会已与娘亲讲之?定是不会的。
“为何娘亲给奴婢的礼会在易娘娘手中?”
“怎么,奇怪吗?你可不要啊!你可要知道你娘亲想给礼是多么的不容易,身在皇宫做奴婢,想见娘亲不容易,更何况收礼。真为你娘亲感到悲哀!”易婕妤将最后两字拖了长音,一脸感同身受的做作表情。
虞浅没有法子,只能先收下再察言观色,虽然这明显是个套子,就等着自己钻进去:“奴婢谢过……”
“皇上驾到!”一个耳熟的声音响起。
“什么!皇上怎会来这里?”易婕妤立马将礼物藏进了袖子里。
皇上还是坐在轿子中,看不见脸,屋内木门敞开,方才易婕妤来时未关,谁知皇上莫名的来了,旁边的曹公公看见易婕妤不禁皱了眉,吓得易婕妤直哆嗦生怕曹公公听到了些什么,不敢看他,将檀木盒子再往袖中推了推。
“奴婢叩见皇上。”
“妾身叩见皇上。”
“请起,易儿何时至此?”皇上听到易婕妤的声音,感觉奇怪。
“易儿也刚来不久。”
皇上伸出手对曹公公甩了甩。
曹公公立马反应过来:“皇上驾到此地,是因宫中御药房药物盘点时少了一味药,怀疑有人盗窃,那药毒性极强,御医装在了一封闭的檀木盒里,前日被盗了。”
易婕妤脸色发白,而虞浅看着轿子想了想,然后转念看着易婕妤,易婕妤感觉到了眼光,回瞪了虞浅,示意她不得说出去。
然而这一切都被曹公公看在眼里:“今儿就来搜身,正巧易娘娘也在此,就不用老奴再去造访了。”
“曹公公,我见易娘娘袖中有个小檀木盒,虽不知是否,但肯请先查为妙。”虞浅不去理会易婕妤,因为此事自己埋藏在肚子里的疑问越来越多,关于这次事件,为何皇上要至此?明明召人搜身或是让曹公公检查便可,又为何皇上也要来?她现在就想问问皇上。
“你!你这贱婢!竟敢污蔑我!”易婕妤一下子就急了,泪水都迸了出来,哭的梨花带雨,身旁的丫鬟立马搀扶安慰。
曹公公故作安慰:“易娘娘,您先冷静,如若药并非在您袖中,老奴定要虞浅不得好,但倘若易娘娘袖中真有此物,那老奴必也要问个清楚,老奴先查虞浅,再查娘娘贴身丫鬟,再查娘娘。”曹公公叫了个女子摸索了虞浅身上的各个角落,再查了易婕妤的贴身丫鬟,只见易婕妤汗泪混杂,眼见要对自己搜身了,但是身体僵硬无法行动,怪就怪当时讲檀木盒子装进了自己袖中,女子对着她一摸,感觉袖中有何物,对着袖中就是一顿找,果然找出了个檀木盒子,看着这小巧的盒子上精细的纹理,看了看盒尾的‘御药房’这三个字,叹了口气对皇上说:“皇上,这药是找着了,但却在易娘娘袖中啊!”
“审”皇上平淡的说。
女子对着易婕妤:“易娘娘,为何这药物会在您手中?”
易婕妤抽噎的说:“皇上!这不是妾身的!冤枉啊!”